玖龙纸业张茵：天生要比男性更懂平衡术玖龙纸业张成飞

张茵这天的气色很好，依然是她一贯的笑眼弯弯表情，一袭橄榄绿的香奈儿风格套装，搭配简约的方形祖母绿首饰，就像春天一样给人生气勃勃的感觉。她看起来已经完全从2008年的风波中走出来，无论对未来公司业绩还是员工管理都有着充分的信心。

张茵1957年生于广东韶关，成长在省市，父亲在“”中受，张茵自幼家境清贫。1985年，28岁的张茵放弃了国内的工作，带了3万元人民币来到闯荡。最初她做过人参须贸易，印过名片，之后做起了废纸生意。“废纸就是森林，将来造纸业肯定要从资源造纸向再生纸发展。”张茵认为。

而张茵并未止步于此，1998年她在东莞投产20万吨的包装纸生产线，从废纸贸易转型为废纸造纸。而当时中国内地绝大部分造纸厂还只是处于5万吨左右的年产规模，但张茵在东莞投产的第一台机器就是20万吨的年产规模。从1998年第一条生产线投产，到2006年身价270亿元成为首富，张茵只用了8年，所以当时有人将玖龙纸业的造纸机戏称为“印钞机”。

说到她起家的东莞地区，她认为有部分行业，比如代工行业受经济大影响了困境，但是这并非东莞特有，在全国市场都是如此。她始终对东莞的前景有信心，认为这个地区产业基础成熟，而且东莞几年前在“腾笼换鸟”期间已经开始转型，现在所需要的只是加快升级，张茵希望能对东莞保持信心。

虽然张茵并不认为女性特质对她在企业管理上有特别的影响，但她认为企业家要刚柔相济、粗中有细地进行管理。从一些细节仍然可以看出她特有的细腻：比如她非常关注员工的“吃住行”，专门在清远建了一个生态园，给员工供应新鲜食材，她还非常关注员工对公司食堂的评分，要求各在每两周的集团例会上汇报，她自己每天的午饭也是让食堂直接送饭盒到办公室。张茵还非常重视管理层和员工的谈话交流，让工会多组织员工活动，及时给生活遇到困难的员工伸出援手。这些细节无疑会让员工心里颇为踏实和温暖。

最近，玖纸致力优化其债务结构，借入更多美元银行货款，因其借贷利率仅约为3%。事实上，公司在9月底时与中国银行若干分行订立融资协议，获得最多3亿美元的贷款融资，而于11月中公司亦与国家开发银行签订5.3亿美元的贷款融资协议，所得的资金主要是用于以较高利率计息的现有银行贷款及作流动资金。在持续优化其债务结构的策略下，管理层预期公司的平均财务成本将由2013财年的5.1%降低至2014财年的4.2%至4.5%，而其净负债权益比率于2016财年前将可望降至70%至80%的水平。

“我觉得下半年经济会开始好转，有的行业已经有一种萌动的感觉。”她的理由是虽然国家没出台类似四万亿的刺激政策，但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及中小企业扶持等针对性政策的持续发酵，以及下半年的季节性因素，会令中国经济有向好的可能。而中国经济的变化又会对世界经济产生影响，她个人始终对未来抱有乐观态度。对于包装纸的市场，张茵认为，供需整体是平衡的，网购的增长可以去弥补由于经济和消费放缓对需求的影响。未来在不过激增加产能的情况下，通过少量、适度的增长去补充落后产能淘汰的量，包装纸市场整体的供需仍然能够保持基本平衡。

由于是长姐出身，加上白手起家，张茵不否认自己在企业内部就像一个“大家长”。但她说自己不是“”作风，对家人对员工都要把握好“度”，丈夫刘名中、弟弟张成飞以及儿子刘晋嵩现在都是公司里的高层，发生分歧时谁有理就听谁的。她说公司“加智慧”的决策方式。她别人时，注意的是数据以及经验的结合，从不会以权威的态度非要事情完全按照她的意思执行。在上一次采访中，我们也可以观察到，气场强大的张茵在和她丈夫合影时，却有种小鸟依人的默契感，因为两个人都很忙，如果出差时两个人刚好是碰上同一航班，她都会非常高兴。她也坦承，身为女性，天生要比男性懂得平衡的艺术，即使事业做得再大，对家里的事情都要多张罗一些。

1990年，张茵与丈夫刘名中一起到美国拓展她的新事业，创办美国中南控股公司，将美国废纸运到中国和其他地方回收再生造纸。当时有大量来自中国的货船抵达美国港口的时候载满货物，返航的时候却留下大量的空仓位。美国巨大的市场，以及这种贸易不平衡产生的运价折扣，令中南控股公司业绩迅猛发展，到2001年，中南公司成为美中航线上一枝独秀的出口商。

玖龙纸业当即发布公告予以否定，继而又发公告宣布将提前部分银行贷款并购回部分未到期票据。分析人士认为，玖龙纸业用意十分明确，是要以事明公司的财务没有问题。张茵家族在2009年通过出口转内销等策略调整，2009年1月1日至2009年6月30日之下半财年盈利超过13亿元，相比前半个财年增长了3倍。

在做了不到两年，张茵便开始在内地寻找造纸厂作为合作伙伴。6年之内成了最大的废纸出口商，成了“废纸大王”。回忆起那段岁月，张茵说道：“从事废纸回收的虽然是些文化程度较低的人，但特别讲信义，与我特别投缘，再加上我废纸的品质，又恰好赶上经济蓬勃时期，因此6年内我就完成了资本部分积累。”

2014年的春夏之交，东莞麻涌镇，沿途可以看到巨型的拖车往返于通往工厂的上，布满深深浅浅的车辙。玖龙纸业的总部以及全球最大的生产就位于这里，一片蓝色屋顶的工厂区中，近7,000员工每年为玖龙纸业生产500多万吨的再生纸。

张茵将这一年的风波视为她至今事业上的最大挫折。但她自己创办的是一家高科技的环保公司，而不是像所说的以苛刻员工获得利润的劳动密集型污染产业，这种自信让她迅速调整了心态采取种种措施应对。她至今记得当时自己快速改变，邀请了100多位记者到工厂现场参观，把所有的生产流程都公开给大家看：她做的是不是高污染的“工厂”。她现在乐观地说，回头看来，这次历练加速了公司的规范化，现在公司的管理更加的透明。

如今的张茵依然保持务实、的心态，不过在社会话题的参与上她开始更加关注宏观方向。比如她今年的提案是中国打造工业强国，呼吁国家加大扶持力度鼓励创新与技术研发；在宣传上要全社会重视工业制造的氛围，打好经济的基础等。具体到玖龙纸业本身，她的愿景是未来能打造一个像企业风格、掌握核心技术、质量达到国际化标准的百年基业。她始终认为，玖龙的核心竞争力在于专注核心技术，专注一个行业，而且善于把握时机。“90年代如果要做地产，我实在太多机会了。但我觉得优秀的企业家不是说在某一个时间段取得什么样的成绩，而是她是否能够扎根深耕一个行业，而且把企业代代相传下去。”

另一方面，就像金融海啸时人们曾经说笑道：“如果雷曼兄弟是雷曼姐妹，那么他们不一定会破产。”张茵虽然在事业上非常积极进取，甚至具备一定的冒险，但她的专注与风险控制意识却让玖龙纸业能把握住扩张与稳健之间的平衡。对于玖龙的高速发展，张茵的说法是，“市场不等人。我要是今天不发展，要是等一年或者两三年再发展，那我就跟不上市场了，我就错过这个机会了。那我们就变得很普通，跟其他随便哪家工厂都没什么区别了！”但她也强调，她了解市场，而且知道企业的底线在哪里，她的冒险永远是有把握地冒险。

中南先后在美国建起7家打包厂和运输企业，逐渐铺开网络。2001年使用的集装箱总量超过了通用电气公司、菲利浦莫里斯和杜邦的总和，每年仅向中国出售的废纸总重量就相当于17艘航空母舰，已是全球最大纸原料出口商。

对于行业的看法，张茵表示，“我们选对了行业。”包装业属于消费品范畴，而互联网再造了现代商业形态，改变了操作模式、运输以及包装三大环节，包装纸是与消费息息相关的行业，虽然消费市场受不确定因素影响导致需求放缓，但互联网经济的兴起弥补了其他消费需求的影响。

1987年，张茵在寻找造纸厂作为合作伙伴，先后与辽宁营口造纸厂、武汉东风造纸厂、造纸厂进行合资经营，并从中积累了经验。1988年，张茵在东莞建立了首家独资造纸厂——东莞中南纸业。1996年，张茵在东莞投资1.1亿美元创建东莞玖龙纸业，主要生产高档牛卡纸。到2002年，玖龙纸业以生产线、百万吨产能确立了中国包装纸板龙头企业的地位。

张茵找到了一个各方均受益的策略：原料是废弃的垃圾，工人雇用的是当地贫民，美国对这类公司实行减税补贴，而当时中美贸易顺差严重，十个集中箱到港，九个要空箱回国，对船运公司而言，中南的废纸贸易尽管每个柜运费不过1000美元，仍属意外的收获。

这两个提案，因玖龙亚洲最大包装纸生产商的地位和围绕张茵“女首富”的耀眼，影响迅速发散，接踵而至。有人认为张茵在为富人说话，为本阶层利益代言，是“为富不仁”。有基金投资者开始抛出玖龙纸业的股票，那年“”期间，玖龙纸业股价跌了近10％。

随后金融危机发生，股市调整，在“2008年福布斯富豪榜”上，张茵的身价急剧缩水93%，只有18亿元，财富名次跌至第231位（2007年时张茵是福布斯中国榜第11位）。此时，有报道张茵因为负债累累濒于破产，称“据玖龙纸业内部高层人士透露：最近有一笔5亿元的银行贷款到期，公司已无力还贷，同时为了逃避支付到期货款和其他债务，公司内部决定于年底申请破产。”

张茵（资料图）

过去数年在非议压力下，玖龙纸业一直以高负债的方式迅速扩大产能，目前各生产的战略布局已经基本完成，未来更侧重于细化内部管理，充分发挥规模效益和成本优势。快言快语的张茵说：“一直说玖龙的负债高，但我们的负债都为了有效产能的增长。我对玖龙能踩准市场节点感到很满意，现在我们从扩规模转向练内功，完全有能力把负债降下来。”

正在感觉寒意的中国经济大，并没有给这家全球最大的再生包装纸生产商造成太大影响，根据最新的财报，截至2013年12月31日六个月，销售额与去年同期持平，约147.14亿元。期间，毛利率微跌至15.8%，但通过成本控制，盈利却增45.1%至9.83亿元。

与同时代的人相比，张茵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这与她的成长经历有关，上个世纪50年代她出生在广东韶关的一个军人家庭，家境贫寒，家里兄弟姐妹共8个，她是老大，所以小小年纪便要承担起家庭的重任。她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找工作，因为我有弟弟妹妹要照顾。”她又补充说：“这了我即使困难再大也永远不要，这一点是我在大学里学不到的。”

张茵自己则认为，对员工好，不是看小恩小惠，而是要从大方向着手。首先，要做一家优秀的企业，给员工安全感，知道跟随着老板大方向是不会错的；其次，要给员工一个可以发挥才干的平台，他们有希望才能充满干劲；最后，要关心员工整体的健康与面貌。“我希望员工觉得玖龙是个大家庭，不仅这一代想在这里工作，连自己的下一代都要来这里工作，我觉得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成功。”

中国造纸工业在过去10多年的时间里，原料体系发生了性的变化。而张茵，正是这场性变化的重要推动者，随着中国市场对包装纸的需求急剧增加，玖龙纸业抓住了箱纸板处于市场成长期的历史机遇，又利用废纸造纸的成本优势，不断快速扩张，完成战略布局，成就了今天的纸业霸主地位。

“废纸大王”的梦想逐渐变为现实，张茵打开了装着第二个梦想的盒子：成为“造纸大王”。她将目光投向珠三角，那里是中国制造业中心，对包装纸有庞大需求，当时造纸行业都愿意做更赚钱的白纸、新闻纸，不愿做低利润的包装纸，选择包装纸一方面是空白市场，另一方面也可避免与老客户一夜之间变为竞争对手。

而玖龙纸业的员工也表示，张茵对员工的管理很讲原则，不偏不倚，罚分明，和员工的沟通也很讲究方式方法。每年年终，她还会抽出时间与公司部分员工见面，谈的既可以是对工作和公司的意见，也可以是个人的想法和要求。

2008年4月，一个NGO组织发布了一份名为《2008年首季上市企业内地工厂报告》的报告，报告还有一个颇具杀伤力的副标题：“‘女首富’张茵的玖龙纸业如何剥削中国工人以及另外四间港资企业的恶劣工作条件──《劳动合同法》绝非可有可无！”，报告中说玖龙纸业工伤事故严重，且劳动条件恶劣。一时间哗然。

回归到玖龙纸业本身，沈阳一期工程即将投产，越南二期工程正在推进，计划于2015年投产。谈到玖龙的发展，张茵认为，“产能增长一直是跟着市场在走”，“财务费用也会往下走”，“玖龙的增长是心中有数和稳健的”。而且从去年开始，包装纸行业开始保持满负荷运转，库存不到正常水平的50%。春节前下游订单回暖迹像明显，出货顺畅，行业内多家企业表示将会提价。

但是这种务实的性格，让张茵在事业上获得成功同时，也让她在前几年并没有培养起社会的度。2008年张茵提出新劳动法将提高劳动成本、导致制造业负担雪上加霜的政协提案，令认为她是为富人代言而群起攻之。浪潮出乎张茵意料，她原本指望能在轻轻松松地过一周，打包的时候还把运动装和运动鞋带上了，但最后根本没机会从行李箱里拿出来。随后由于“工厂”风波，股价一度跌到港币0.7元左右。

今年6月，有称玖龙纸业董事长张茵与其丈夫，玖龙纸业执行董事长兼行政总裁刘名中先生已经离婚。玖龙纸业随即发布公告，称张茵与刘名中的婚姻关系并没有解除，相关报道严重失实。2008年金融危机时，张茵就曾传出离婚，张茵和丈夫刘名中曾一同出面。

2006年，玖龙纸业在成功上市，首次公募计划发售10亿股，发行价为3.4港元，募集资金34亿港元。在2006财年利润劲升350%、达13.75亿港元的业绩披露后，股价冲破9港元，公司市值达374亿港元。

最后，广东省总工会认定，玖龙纸业存在超时加班、工伤事故较多、劳务派遣工待遇有待改进等问题，但“工厂”的结论有失公允。广东省总工会进行了两次调查进而得出此结论。第一次采用了暗访形式，调查组没有通知玖龙，像记者一样换上工装混入工厂，第二次调查则正面联系了玖龙纸业工会王坚东。

这种坚毅、务实的性格，让张茵在事业起步期善于学习并积累人脉，从一个会计做起，1985年她已经存够到3万港元在起步她的废纸回收事业。她当时的合作伙伴至今对她豪爽大气、讲诚信、不惧的处事风格记忆犹新。

2009年虽然她根据市场形势推迟了一些工厂的建设，但在随后经济V型反弹为玖龙纸业的高速扩张积蓄了能量，会计出身的张茵平时成本控制严格，碰到机会时出手却不犹豫。至今玖龙纸业已经完成了覆盖中国六大包装纸板市场的目标，成为全球唯一能够大规模跨越中国东南西北各大包装纸市场的造纸企业。而且其自动化生产线的提前布局，也让玖龙纸业近年来不受珠三角用工荒的影响，目前玖龙纸业一条生产线的技术工人不超过20人。而她从一开始就着力于把握造纸核心技术，在环保及科技方面建立先发优势，也从淘汰落后产能的新一轮宏观调控中脱颖而出。

“讨论《劳动合同法》的企业家不是我一个，为什么只有我惹这么烦？”张茵曾说。2008年期间，张茵在递交的提案中晚上劳动合同法：取消无固定期限的劳动合同；同时对劳动者擅自提前解除合同的法律责任应有所。张茵的另外一项提案是希望降低高收入者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