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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慢实际快

  从前一个村子里有两个小伙子都是靠卖水为生,每天从距村子很远的河里挑来清水卖给村民。每担水可以卖到三元,这对于当地村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小伙子甲每天拿到这三块钱,用来添置帅气的衣服,购买鲜花美酒和村里的姑娘们嗨皮,家里的饭馇也很快好起来,一时引得村里人很羡慕。小伙子乙每天只留下几毛钱维持自己家人的基本生活,剩下的钱每天都去买一节竹筒悄悄存放起来。小伙子依然穿着朴素的衣服,家里依然过着朴素的生活,连姑娘们也很少找他来约会。三年过去了,终于人们发现了小伙子的秘密。他攒够了从小河到村里的竹筒,于是清清的河水就流到了村里。他不再卖三元一担,而是五毛一担。由于水便宜了,村民买的水就更多了,他的家境很快得到了改善,而青年甲依然是一天挣一天光,当清清的河水通过竹筒引到村里的时候,他只好寻求别的营生。

  80年代的时候,伴随着改革开放,农村人开始兴起打工热。记得当时到一些建筑公司打工一天可以挣到4块钱,一个月粗粗一算就是120块钱。对于当时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只有四五十块钱收入来说,显然是非常高的收入,于是读书无用论的又开始流行起来。一些家长让孩子辍学早早加入打工的队伍,因为立马可以见到现钱,用不了几年,家里的新房就盖起来了,新家具添置起来了,给孩子说媳妇的也纷至沓来。那时候,往往看看村里谁家房子最破旧,就知道谁家有孩子在念书。孩子不仅不能挣现钱,而且上高中上大学还要花一笔不菲的学费。几十年过去了,结果就不用再说了。当然这里不是说做个体力劳动者就低气、就不好。

  再说一个学武术的例子,一般刚学武术的孩子心都比较急,非常羡慕师兄师傅打的虎虎生风的刀枪器械。所以在刚学习之初,都是急迫地要求老师加快教学进度,尽快把真本事学到手。如果是一些商业教学行为,也会迎合人们这种心理,很快让你上手学一些能有显示度的东西。看上去学艺长进很快,但长期来看,能练出来的很少。有眼光的人都知道,所谓的绝招儿常常都是很简单的招数,但是把基本功打得非常非常扎实。有很多谚语来说明这个道理,“一招鲜吃遍天,招招会活受罪”“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打拳不溜腿,必是冒失鬼”。其实学个木匠也是如此,老话叫木匠拉锯要三年,就是在学习具体的家具制作手艺之前,得打下手拉锯很长时间。这个拉锯三年固然有学徒免费帮工的含义在里边,但实际上是对木工基本意识、感觉的磨练。将来抄起家伙出手就有,就来自于这枯燥的磨练。

  上面说的都是一些和个人成长联系比较紧的事情。涉及到国家的事情、社会的事情,也有同样的规律,比如说重工业和轻工业吧,都知道重工业投资大、周期长、利润低、见效慢,轻工业则相反,投资少、周期短、利润高、见效快,所以建设思路也可以少搞重工业或者不搞重工业,同样的钱投入轻工业,市场很快就能繁荣起来,老百姓的吃穿用也能很快好起来,人人都觉得好。但是这样的产业结构就像一个人,没有强壮的骨骼一样,可持续发展能力不强,抗外部冲击的能力不强,保卫自身安全的能力不强,要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大国是不行的。

  再比如说,搞高速公路、搞互联网也是这个道理。建高速公路投资很大,工程复杂,一条路可要修很多年。但是修一条乡间土路,修一条低等级的公路,往往立竿见影,短了3、5天,长了几个月就可以投入使用。今天的中国人都能明白高速路网对于我们社会意味着什么,对于国家竞争能力意味着什么。互联网建设的时候,也是先得一个单位一个单位的连线,一个局域网一个局域网的建设。工程浩大,同样前所未有,往往需要几十年的时间。但是一旦网络贯通,其效益也是无法估量。鼠标轻轻一点,甚至就可以撬动整个地球。但这种高效率的轻巧背后是以一点一滴的笨功夫积累为前提的。

  看来抓基础性的工作、抓战略性布局工作,通常都是很花时间、很花精力的,都是需要下长期的笨功夫的。聪明的人可能会追求投入少、见效大、见效快的事情。但智慧的人更能忍受较长时期的艰苦困顿,致力于打好基础,谋划好战略布局。这看起来很慢,但实际上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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