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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华丽的妆饰装点最单纯的梦

  近几年兴起的汉服运动让愈来愈多的人了解到汉服文化,在汉服造型师Miko眼里,汉服造型是一门“与时俱进”的手艺:“汉服是永远不会过时的,但是审美会变,穿的人也会变。”大家对汉服的接受度越高,自己身为汉服文化传播者的责任就越重。在大家看来,她像是一名身穿罗绮的修行者,用最华丽的装饰妆点自己最单纯的梦。

  上午10点30分,三位女生叩响了徐汇一家汉服体验店的大门,她们是刚从美国回国的大三留学生,相约在暑假期间体验一下穿汉服的感觉。在眼花缭乱的衣架上选好各自心仪的汉服后,店里的三位汉服造型师开始为她们进行各自的造型设计。和体验者一样,三位造型师也穿上了襦裙,盘好了头发。盛装相迎,是她们迎接一天繁忙汉服造型的最重要的仪式。

  Miko是一位定居在上海的“90后”重庆妹子,她告诉记者,自己起初是学新娘造型的。随着“汉服热”的兴起,重庆街头也出现了很多“仙气飘飘”的汉服姑娘,被汉服深深吸引的她上淘宝买了第一件汉服,从此就入了“汉服坑”,转型成了一名汉服造型师。

  “虽然我已经有三四年的造型设计经验了,刚接触汉服造型时,依然是一个新手。”她告诉记者,抖音、微博都是带她入门的“师傅”,“很多博主会发视频分享她们制作的造型,我就照着去模仿,一来二去也掌握了不少盘法。我以前头发没有这么长,成为汉服造型师后我就决定不剪头发了。”

  她认为汉服造型师和普通造型师相比,要求更高一点:“对汉服来说,妆面、服装和发型,三者是相辅相成的。”Miko反复强调搭配的重要性。在她看来,体验者的身材与服饰,发型与脸形,以及所选汉服的色彩明度都需要造型师在旁细细斟酌。

  “当我们拿起汉服时,每个人对它的衡量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看能不能拍出好看的照片,有的人会在乎是不是符合传统型制,而有的人希望穿上它后能让自己‘穿越’回古代。汉服是永远不会过时的,但是审美会变,穿的人也会变。”

  解决好整体造型,造型师还要进行后续的细化处理。造型师们会根据色调、风格来选择相应的配饰,如朱钗、步摇、额饰、耳环和璎珞。当然,考虑到大部分人的摄影需求,用来搭配的古风道具也是不能少的。

  记者在体验工作室里环顾一周,从棋盘到梳妆台,从琴架到茶具桌,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秋千和木床,这种沉浸式的体验可谓“排场十足”。

  近日,古装剧《长安十二时辰》热播,里面的莲花冠、子午簪、双环望仙髻无不令饱眼福,更别提剧中各类精致绝伦的步摇、栉具、华胜、花钿等饰品,令人在惊讶于古代妆容精致华美的同时心向往之。

  汉服其实象征着当代青年对于美和传统文化的追求。学校内,大大小小的汉服社团开枝散叶。学校外,各类汉服体验店横空出世。这就诞生了一种新职业——汉服造型师。

  既然是一种职业,自然不能光“用爱发电”。由于目标用户都是学生党,造型师们的收费往往比较“白菜”(底价),个人收费基本只在百元以内。以同样的小型工作室来说,汉服造型师的收入基本只有5000-6000左右,实际上要低于主流造型师的收入。

  Miko特别喜欢抖音里一位叫“犀利妈”的博主:“她生活在农村,除了发一些很漂亮的造型外,还会放自己割麦子的视频。喜欢汉服的部分不是什么土豪,就是因为喜欢汉服才会想要去尝试。她热爱生活,热爱汉服,让我觉得她是一个‘很真实’的汉服爱好者。”

  在汉服圈和Lolita圈,这些精通化妆的造型师们还有另一种称呼——妆娘。每逢CJ、CP、CCG等大型展会,贴吧和各大论坛里都会出现大量“预约妆娘”的交流帖。而妆娘们也会罗列出自己以往的优秀造型来博取顾客的“青睐”。这些造型师们往往精通各种造型:古风盘法、LO系卷发甚至二次元COS妆都能给你“安排”上。

  甚至,有一些造型师本身也是coser、模特或摄影师,在这个注意力极度稀缺的时代,作为一名新职业者,想让顾客喜欢你,就要先让顾客记住你。

  记者在各大展看过不少妆娘,比起那些盛装,闪光灯环绕的“小仙女”们,妆娘们大多只是穿着普通的常服席地而坐,行李箱、巨型化妆包往往是她们的标配。明明是这场盛会的打造者,她们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只在会展的某个角落里默默地给预约而来的顾客们调整造型,细化妆容。

  事实上,汉服造型师远不如看起来这么光鲜,Miko表示自己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我们是全年无休的,尤其到了各种寒暑假、小长假,都是我们最忙的时候。”据她回忆,人最多的时候一天就做了32个造型,“手举了一天都酸了,晚上抬都抬不起来。”

  Miko说从不后悔成为汉服造型师,两位90后的店长更是自己志同道合的“同袍”:“我现在仅仅是一个一只脚踏进门的初学者,要做到精通,可能还要花上十几年的时间吧。”

  “汉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特殊”是她的口头禅。那些在小圈子里沸反盈天的掐架,对她来说完全不值一提。“除了学习一些造型和背景知识,我不太关注汉服圈子里的事情。大家都是汉服爱好者,在没有侵犯别益的基础上,圈地自娱就好。”

  “汉服”这个元素已经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在她眼里,经手的一次次造型,一张张妆面,更像是修行路上的一种朝圣。在谈起她喜欢的某个造型时,她可以滔滔不绝说上二十分钟,但在工作时,除了简单的交流,她又可以长时间一言不发。这种因爱而起的执着,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工匠精神”了。

  Miko:我觉得造型无需墨守成规,汉服造型师应该享有很高的自由度。在做造型的过程中,我们会根据顾客的需要。汉服造型还是要因人而异,如果对方没有特别提出要求,我还是会根据她自身和汉服的特点来进行妆发造型的设计。

  Miko:审美最重要吧,如果没有好的审美,一来做不出顾客满意的造型,二来也会束缚住自己的发挥,让它越来越狭隘,到最后千人一面,毫无个性。在汉服中,发型是整个造型的灵魂,不同的发型,甚至是发髻的高度和钗环的颜色都能决定一个人整体的风格。你没有这个审美,就很难在短时间找到最适合的发型。而且如果一直反复修改,顾客也会不耐烦。

  Miko:平时喜欢去图书馆看一些关于汉服和古典服饰的书籍,也买过做手工的教材,自己设计一些古风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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