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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实用性铁具——铁质农具

  两汉时期的实用性铁器主要是农具、兵器,数量庞大,种类繁多,但也遵循一定的规格。这些实用性铁器,曾被汉儒称为“农夫之死士”,暗示其主要应用领域是农业,服务对象是农民,我们知道,在农业经济占主导的两汉,农民亦即汉代社会最为稳定和广大的平民阶层。破堪玩味的是“死士”这个比喻:在农业生产和国民经济意义上,铁质农具之于农民,是节省体力、增产增效的工具保障;在文化意义上,铁质农具之于农民,恰似君王诸侯麾下出生而入死、忠勇兼谋略的“士”,是知识与技术的化身,一件件铁器,宛如生命体一样,在合目的、合意义的生产与消耗中,储备天下之食货,展示“天下之大用”,或许“百姓日用而不知”,但显然,汉代儒生对此有意味深长的理解,这也正是汉代实用性铁器的意义。

  由战国到秦汉,制度已经转化为稳定的封建中央集权制,而封建经济是以农业为主的经济结构。到了汉武帝时期,由朝廷建立起来的冶铁基地和农具制造工场使得这一时期的铁器农具数量和品种大为增多。各种新型犁铧如尖锋双翼犁铧、舌状梯形犁铧、开沟渠用的巨型犁铧,各种新型的镢以及新型的耙、镰、锄等。这些农具不但由生铁铸造的,而且有熟铁锻造的,还有用可锻铸铁、渗碳钢、炒钢等材质制造的。两汉时期,铁制农具已经在当时的使用金属材料中占主导地位。汉代铁质农具的种类较多,根据其用途可以分为翻耕农具、播种农具、中耕农具、整地农具以及收割农具。

  翻耕农具主要用于松动土壤、开沟起土。汉代的翻耕农具主要有铁犁、铁镢以及铁锸。铁犁从出土的数量来看,西汉中期以后大量出现,出土地点遍布全国,中原以及边远地区都有出土。铁镢是汉代农家常备的挖土农具,有横銎镢和竖銎镢两种。横銎镢造型呈长方形或是梯形,接近肩部的中间有方形或是长方形的横銎。山东邹城出土的东汉中晚期的农耕图画像石上,刻画有农夫肩扛横銎镢的图像。竖銎的结构与空首斧相同,整体造型呈窄长方形,銎口呈方形或是长条形,看起来较为厚重。如洛阳烧沟、桑植朱家台、宜昌路家河等地都有出土。铁锸是翻土开沟的重要农具,凹字形弧刃和尖首铁口锸是汉代锸的主要形式,常与、锄、铲以及镰等同出。凹字形锸其锸体扁平,长条形的竖銎,銎部与刃部大致等宽。如广州汉墓、洛阳烧沟、资兴汉墓、合浦堂排西汉晚期墓等地都有出土。

  整地农具或称耙平器。整地主要是为了除杂草、碎石块、平高低、掩肥料,以便可以播种,利于农作物的生长。汉代的整地铁农具主要是铁耙,耙的大量使用是精耕细作技术发展的反映。耙主要用于起土破土之用,横向安装手柄,根据齿的多少可以将耙分为二齿、三齿以及五齿耙三种。其中章丘东平陵古城就出土有一件二齿耙,整个器型相对厚重,耙齿较粗,銎部呈正方形。郑州古荥镇也出土有七件,其銎部也呈方形。

  耧车通常是耧身和耧铧,耧铧亦称耧足。耧铧是耧的重要组成部分,耧铧具有破土、播种和除草的功能,但耧烨的主要功能是播种。平陆枣园汉墓壁画中,就绘有牛拉三脚耧播种的图像,农夫短衣赤足,右手扶耧,左手扬鞭。耧铧空腔,头部较尖且锋利,腔壁较厚,根据平面形状可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种耧铧整体呈凹字形,耧铧的体积较小,空腔,腔壁较厚,刃部为弧形尖锐,南阳北关瓦房庄冶铁遗址出土该型耧铧共七件,个体较小,其中一件刃部弧度较大,向两侧突出成角,銎部有一定的磨损,从刃口的磨损情况看均为旧器。第二种耧铧平面呈束腰锥形状,空腔,腔壁较厚,耧足较为尖锐,冀上束颈,顶上有銎,肩上以及背部均有脊,肩部中间的位置有一圆孔。渑池县发现的窖藏铁器中就有此类耧铧,整体为束腰锥形,空腔,腔壁较厚,耧足较为尖锐,铧项无背,銎部为椭圆形。第三种耧铧平面呈楔形,整体特征与小铧相似,但比小铧小,该形制的耧铧断面略呈四边形,前端尖锐,后部渐渐变大,有方銎,像一空心椎体。如陕西富平县出土的一件耧铧,下面一角变成一窄的面,把四边形变成五边形,与今天关中所使用的颇为相似。

  汉代时期中耕铁质农业生产工具主要有铁铲、铁锄。而铁铲与铁锄主要是除草和松土的作用。汉代铁铲的形制较多,从目古材料看汉代铁铲的銎通常为竖銎,銎口的平面形制较为多样化。铁铲出现于春秋晚期,此后逐渐开始取代青铜铲,到了两汉时期青铜铲近乎消失,大致呈方形或者梯形,约分为四种形态。如赫章可乐和清镇玡珑西汉晚期墓都出土了长銎形制铲。

  铁锄通常横向安装木柄,体型比较轻薄,刃部较宽。根据铁锄的平面可分为六角形锄、锄板、曲柄锄、耨锄等。六角锄的背部呈梯形或是拱形,下半部分是横向长方形,上半部分居中位置有方形或是矩形的横銎,正面銎口周边凸起,铸铁件,这种六角锄在除草的过程中不容易伤害到农作物。临淄齐王墓器物坑出土有一件西汉早期的铁锄,这一铁锄的刃较为垂直,但又有轻微外弧。锄板的体态扁平犹如板状一般,厚薄均匀,唯有刃部较薄。章丘东平陵故城就出土2件铸铁件,平面呈钟形,其中一个是圆穿在锄体下部,另一个是圆穿在锄体中部偏上的位置,在这一遗址中还发现有铸造此类锄板的陶铸范。耨锄的体态扁而薄,有颈,有的颈部有銎,銎口形制不一,锄体形制也多样。汉长安城南郊礼制建筑遗址就出土有此类锄,颈部已经残缺,锄体扁宽,直刃,年代为西汉晚期。

  汉代的铁质收割农具包括镰刀、铚刀以及铡刀。镰刀是汉代主要的收割工具。镰体呈横长条形,直体或者弯体。根据刃口的差异分为锋刃镰和齿刃镰两种。锋刃镰的刃口为线形,这在长葛石固、南阳瓦房庄、鹤壁鹿楼等地都有发现。

  齿刃镰的刃口作锯齿状,在广州西汉前期墓中就出土过一件整器呈弓形,齿刃已经锈迹斑斑的镰。铚刀主要用来摘取麦、稻、粟等禾本结穗作物的工具。铚的发现不如镰多,整体的平面呈半月形或者是呈长方形,通常带孔,目古材料暂时没发现汉代时期的单孔铚刀,双孔铚刀多为常见。

  半月形铚刀的平面近似于半月形,背比较厚实或者凸起边棱,近背部有双孔,铸铁件。西汉晚期呈贡石碑村出土了13件,刃部宽9~11厘米。而另一种平面呈横长方形,近背部有双孔,锻铁件。广州南越王墓有出土2件西汉中期的产品,形制相同,大小有别。体积较薄,断面呈弧形似板瓦状,背部嵌装到竹管内。

  铡刀也是汉代时期的一种收获用具,铡刀可以铡下禾穗,也可以铡碎饲料,该工具可能出现在西汉,但目古资料仅见于东汉。如山东莒县博物馆藏东汉的铡刀,刀及橔为全铁质材料,而在四川成都跃进村东汉墓发现两件持铡刀童子俑,束发呈角状,上身似乎袒裸,下身着短裤,赤脚;牧马山东汉晚期崖墓中也出现手持铡刀的陶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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